初始之城

大眼:初始_你好又是我。凹三:ShinkuDaw。

【TGW】Any other world

*如果515Diane代Will出庭的if线

*轻微Willicia暗示

*本想12月31日发的,结果姬友给我打了个电话,耽搁了一个多小时,竟然就拖到新年了,可恶!无论如何,诸君新年快乐!


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
他确定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
Will Gardner坐在办公室,看向对面,他确信自己已经看了一世纪之久,对面无人出现。

对面始终无人出现。

他抓紧办公桌桌沿,溺水般忘记了呼吸的方法,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,而他全身发颤。

 

“Will,”Kalinda的声音隔着两部手机和十几里的距离有些失真,他从未听过无所不能的调查员用这种口气说话,几乎带点恳求,“Will,请尽快过来——我需要你。我们需要你。”

她挂了电话。

Will Gardner走进会议室,LG的各位吵吵嚷嚷争论不休,这家律所的雇员全是drama queen,活在电视剧里一样自相残杀、大打出手。

而他走进去,像个游魂,像片死去的影子,David Lee第一个发现了他:“Will!你不是生病告假了吗?”

是的,高烧使他头脑昏沉,他本应在家做梦——他现在是醒着的吗?事情如此荒谬,他仿佛仍在梦中。

“诸位,”他说,并没有声音嘶哑,神态也很自如,“诸位,请静一静。”

没有人听他的,他也不指望这群有一百八十个心眼的律师达成和平,他只是继续向下讲:“Diane Lockhart 死了。”

他期望的安静降临了。

David望向他,眼睛红得像是充血(为什么是David?她还在的时候他可没少给她惹麻烦):“我们的Diane?”

“我们的Diane。”

有人骂了句脏话,一位和Diane交好多年的合伙人低声啜泣,更多人在窃窃私语——喋喋不休,不得消停。

“我很抱歉,Will.”David抽抽鼻子,看着他。

“我知道,我也是。”他出乎意料地平静,听起来像块石头,“David,你和Julius现在就给Diane的客户打电话,告知实情并留住他们,一个也别漏。Elizabeth,下午和FA的取证会改由你接手。其余人回到各自工作,过段时间我会向Laura要一份Diane的日程表,将任务派发给各位,请先保持正常。”

保持正常无疑是奢望,但他没法做更多发言了,他转过身,走向门外,Julius在后面问:“那你呢?你要干什么?”

“我去医院,Kalinda 在医院。”Will说,没有回头。

 

在车上他找到了McVeigh的电话,拨过去,一次、两次,第三次终于通了,背景是嘈杂的射击声,弹道专家大概在授课,或是打猎,他不知道,他无意探究。

“哪位?”

他迅速地自报家门,McVeigh听起来更疑惑了:“有什么事吗,Will?”

注意措辞,他提醒自己,委婉点,别像Kalinda 那样,给他一个缓冲时间,人都需要缓冲时间……

“Diane死了。”但他想不出任何修饰语,想不出任何可提供安慰的话,尖锐的事实横亘在喉口,他咽下它,像咽下铁钉,咽下懦弱的、此时此刻最无用的眼泪。

“……什么?”

“法庭枪击,委托人发了疯……她去抢那把枪,中了弹。”Will抿抿嘴,唇干舌燥,渴得惊人,“现在在医院,我正要过去。再见。”他挂了电话,McVeigh从来不善言辞,现在他没法应付他的沉默,他迫切地需要赶到医院,迫切地需要对什么人大吼大叫(或许是Kalinda,如果她还留在那里的话),一堆情绪在他体内积攒,他像个被吹得过胀的廉价气球,马上就要爆炸了。

他会爆炸的。

 

车钥匙拔不出来。

他不知道车钥匙为什么拔不出来。

他坐在驾驶座上,不太想出去,不太想见Kalinda,他开始费力思索车钥匙为什么会拔不出。

话说回来,Diane又为什么会死呢。

这个宇宙根本不合理,这个宇宙应该推倒重来。

Will又试了一次,出于义务而非乐意,钥匙拔出了,他推开门下车,Kalinda说她们在八楼,她和Diane,他走向电梯。

电梯是现代文明最杰出的发明,两扇铁门一合就是一个封闭空间,无人可见的方寸之地可容人偷偷流泪,供私情一层层酝酿,只要在“叮”声前收拾整齐,悲恸、茫然、窃喜、残破都被电梯吞噬,走出电梯的人完好如初。

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要在电梯里窒息了。

 

Kalinda引他去了正确的房间,他在那儿见到自己多年的好友。

深皮肤的调查员当时也在法院,她收集了些DNA证据要给Diane送去,走到门口时听到枪响如雷鸣,那么多庭,她素来仰仗的第六感却疯狂叫嚣,要她立刻冲到上司所在的那一间,紧接着她看到封锁的现场:来来往往的警察,碎玻璃片,落在地面的枪,挣扎的ASA和大滩血迹——来自Diane的血迹。

Will一向对这个年轻女孩保持着某种敬佩,此时更甚,他无法将自己代入那间法庭——光是在这儿见到她就已经够让人崩溃了,她躺在担架上,面色苍白,蓬松的金发也黯淡无光,职业套裙一丝不苟(酒红的裙子几乎看不出血迹,她睡在那儿,依旧体面,平静得仿佛还会醒来),鞋子却脱落一只,她绝不会容忍这种事的,Will盯着右脚那只黑色漆面高跟鞋,绝望地捂住脸。

“当场死亡。”Kalinda说,声音发颤,“她中了三枪,第一枪是争夺中被命中的,直击心脏……”女孩哽了一下,吃力地继续,“致命伤。后两枪分别在肩和背,Finn Polmar拖她躲到桌下,为此也中了弹,但来不及了,她当场死了,Will。”她把那个“死”字咬得很重,眼圈发红,几乎是咬着牙才忍住哭腔,而Will站在另一侧,看着他苍白的、面无血色的搭档,惊讶地发现自己竟不想哭。

“我得给她找只鞋。”他说,平静得像在陈述既定事实。

“Will.”Kalinda喊他,他焦虑地沿床踱步:“我得给她找只鞋,Kalinda.我得在McVeigh到之前给她找只鞋。”

“他不会在意的。他的妻子死了,没人这时候会在意她这时候有没有穿戴整齐。”有些特定的时候,譬如现在,Kalinda的过分敏锐叫他窒息。

“她会在意。”Will干巴巴地说,终于停了下来,他站在床头,离那张因失血过多而了无生机的脸只有一瞥的距离,太近了,他甚至没法自我欺骗这只是高烧引起的噩梦,“我也在意。”

Kalinda没有回话,似乎放弃了同他正常交流。

有那么一刻,他们就这样静静站在病床两侧,一道帷幕将这张床与外面的世界隔开,Will不合时宜地想起Diane生前喜欢的俄国文学,“这是上帝的意思!我们都要到那里去的”(但太早了……太早了,这不公平),现在他们滞留在这人间同天堂(与他不同,Diane高尚、友善、热情,必然是要去天堂的)的夹缝中,只一道帷幔,他的朋友同外面那些生机勃勃的、走着、呼吸着的人区隔开来了。

这不公平。

……这世界没有公平可言。

“杀人犯在哪?”他猛然想起最要紧的问题,Kalinda皱眉:“已经被控制起来了。”

“我去找过他,”调查员停顿片刻,艰难地开口,“他看起来快崩溃了,我本想协助自杀,但……”

Will明白了。

“很合理,死未免太宽容他了。”

他得背着这终生的债务活着,灵魂因恐惧和愧疚被挤压得变形,他得惶惶不可终日地难以安眠,在每一个噩梦中无法醒来,他得背上十字架。

不然还有谁能对Diane的死负责?

 

手机响了,Kurt McVeigh的名字闪烁,Will深吸一口气,接通电话。

“我到了,几楼?”

Will引他上楼,合乎礼节地致哀,弹道专家胡子拉碴、嘴唇发颤,显然无暇思考他的“深切哀思”和“沉痛惋惜”——正合他意,Will礼貌地道别,得到一下含糊的点头,借此他得以逃离医院大楼,逃到车里去,打开车窗,放进来几缕新鲜空气,随后他又将窗户关上,受不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似的,恶狠狠地启动汽车,发动机像挣脱枷锁的野兽,拖着钢铁怪物咆哮向前。

现在是下午五点,距离他被Kalinda一通电话从高烧的恍惚中惊醒只过了三小时,芝加哥天黑得晚,下午五点的天空与下午两点的完全无异。

下午五点的街道与下午两点的完全无异。

而下午五点的世界已不可能恢复下午两点那团令人安心的困倦,那使他跌入高热梦中的无知无觉。

Will在红灯前踩住刹车,一行他说不出名字的飞鸟略过后视镜,消失在蓝天的另一边。

电话在这时响起,他没看通话人名字,下意识按了接听。

“Will,是我,Alicia.”

他在皮质驾驶座上更深地陷了进去,仰头望向信号灯。

“我给Diane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,”她说,过快的语速难掩怒气,几乎带着几分问责的成分,“助理也说一天都没联系上她(可怜的Laura,还没人告诉她上司发生了什么),委托人飞机延误,现在还在温哥华,明早的听证会得取消了,你最好通知她一声。”

“Alicia.”他等女人说完才开口喊她,红灯转绿,身后的司机鸣笛催他向前,Will重新驱动汽车,被路上磅礴的噪声震得思路模糊,只能再喊一遍那个名字,“Alicia.”

停顿,吸气声,他看着前路(宽阔平坦、车水马龙),耳边传来极温柔的、羽毛跌落般的声音:“我在……出了什么事,Will?”

 

电梯门打开,正对着Lockhart&Gardner的铭牌,十年前(一个久远得缺乏实感的时间点)他们第一次站在28楼窗前,芝加哥的灯火在脚下闪烁,Diane同他碰杯,波本漾出金黄涟漪:“从这儿开始,我们会征服世界的。”

“我们?”他记得自己挑眉,挑衅似地看向金发女人。

“你和我,我们俩。”他的搭档向他举起酒杯。

他无法继续下去了。

 

David Lee说他们损失了两个客户,但没什么大问题,他点点头,走向自己的办公室。

“Will.”Alicia站起身,上前拥抱他,“我很遗憾。”

他在乌发的芬芳中短暂停留一秒,后退一步:“谢谢。”

“我会怀念她的。”她望向对面办公室,垂下眼,“昨天我还见过她——我们为了听证会的时间争辩,她看上去那么好……”她声线发颤,生硬地停住了,“抱歉。”

而他早上才见过她,挺拔、优雅,将高烧的他赶出律所:“你需要休息,Will,”那双灰蓝的眼睛直视他,嘴唇抿成一条线,“你烧得神志不清,留在这儿也没用。我帮你出庭,”一双手将他推出门,Diane替他按下电梯的一楼键,“别担心,没问题的。”

他勉力露出一个笑容(苍白、无力、不具任何说服力):“我们能明天再见吗,Alicia?……我没事,真的,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
女人在他肩头轻轻按了一下,体贴地合上门:“明天见,Will.”

她走了。

 

Will打开一份材料,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,但这看起来至少不那么可悲。

28层渐渐人去楼空,灯一盏盏熄灭,他在异样的安静中(今天所有人都比平常沉默)呆到最后一个同事也下了班,夜彻底涌进LG。

Will抬头看向对面,无垠的黑,无尽的虚空。

他确信自己看了一世纪之久,对面无人出现。

对面不再会有人出现。

“晚安,Diane.”他疲惫地合上眼。

 

Fin.

这条线最后应该就是AW和好走向HE过上甜蜜幸福的生活但我懒得写所以就不写了,大家意会一下他们会HE就好(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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